滬網紅咖啡館將開盲人咖啡店 盲人小伙任店長
“熊爪”下月開盲人咖啡店,盲人小伙出任店長
晨報首席記者 謝竲
下午時分的永康路,灰色水泥墻中央的洞口,毛絨絨的“熊爪”依然在“營業”。一名正在等待取咖啡的男生舉起手機拍“爪爪”,一旁的朋友很內行地提議:“你要等他把咖啡端給你的時候拍,更好。”
因為疫情的緣故,熊爪咖啡的日下單量明顯下降。但自4月起,“爪爪”們就啟動了咖啡團購;進入6月又推出了新品、繼續外賣業務;待到7月,熊爪咖啡的首家“盲人咖啡館”就將開業,1999年出生的小伙天保將出任店長一職。
聽障人士在咖啡制作過程中最大的難點在于聽不到研磨咖啡和打奶泡的聲音,有時需要通過觸覺來輔助獲得信息。而有視覺障礙的人,也能制作咖啡、開咖啡店嗎?
永康路店臨時店長
點單量下滑,期待恢復的那一天
24日下午,熊爪咖啡永康路店臨時店長姜智超的工作是擔任“爪爪”。在“熊洞”背后,他套上了長長的“熊爪”手套,不斷比劃著“yeah”“hello”等手勢。身后的操作間里,無聲咖啡師菲菲完成了咖啡制作,將咖啡杯或打包袋交到了他的手上,再由他傳遞給顧客或外賣小哥。
小小的一家咖啡店,一般就是這樣兩位咖啡師在背后忙忙碌碌,靠翻譯軟件和“比劃”溝通。
“我也會做咖啡,菲菲也可以當‘爪爪’,我們兩個人可以互相輪換、打配合。我們從來沒有給哪一位員工固定在哪一個崗位上,什么都得拿得出手。大家既是一名成熟的咖啡師,也可以是一名優秀的咖啡行業創業者。”
姜智超告訴記者,疫情對咖啡店生意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目前日下單量大約只有疫情前的1/3,其中又有約一半是線上訂單。例如此前永康路店一天能售出約150杯咖啡,如今只有50杯。
“周邊的白領有的還沒有開工,永康路的線下客流也的確會受到影響。”姜智超說,如今的高峰時段已經從原來的周末下午,轉移到了工作日的上午以及下午4點以后——多是一日之計在于晨的上班族需要咖啡因,或是下班前再來一杯“續命”。
姜智超是武漢人,和熊爪咖啡結緣還是去年在武漢開出的快閃店,來到上海后沒多久又經歷了一波疫情,可他穿戴上“熊爪”后依然撲騰得十分歡快:“相信疫情平穩了以后,我們的客流會很快恢復。”
一號店原店長瑩瑩
成為咖啡培訓師,輾轉不同門店了解同事需求
4月、5月份咖啡店無法營業,但居家的員工依然積極地加入小區的志愿者團隊,協調能力更強一些的應征了樓組長,在溝通上存在一定困難的無聲咖啡師也會力所能及地幫忙搬運物資,并加入到“團購大軍”之中。
永康路店的首任店長瑩瑩如今已經成為了公司的咖啡培訓師,她不再每天固定出現在一個門店負責咖啡的制作,而是輾轉于不同的門店了解同事們的問題、需求并給出建議、支持,或是為更多正在踏上咖啡師之路的同事提供幫助。
接受采訪時,瑩瑩是用手機打字的方式和記者溝通。她說,在疫情里很多咖啡愛好者都出現了咖啡短缺的問題,公司也很快調集了掛耳、凍干咖啡和牛奶等產品發起了團購。讓她很開心的是,即使如今大家都回到了崗位上,購買、運輸的難度沒有之前那么大,依然有一些忠實粉絲會繼續回購這些咖啡產品。
“我們目前有80%的員工是殘疾人,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們其實是接受幫助的一群人。但在這次的疫情中,他們很高興、也很自豪能夠為大家提供幫助和服務。”熊爪咖啡的創始人之一天天告訴記者,4、5月份的咖啡團購業務幾乎是熊爪咖啡的所有收入來源,但他們依然堅持將團購的5%至10%營收,通過一定形式捐贈給所在社區內需要幫助的老人或殘障人士。
突如其來的疫情也加速了熊爪咖啡業務拓展的腳步,很多原本被安排在明年、后年的計劃都被提前了,例如一直在籌備中的自有品牌凍干粉提前銷售了,其他一系列咖啡周邊產品的制作也在加快步伐,線上的直播平臺已經在準備了,原本就打算新開的一家盲人咖啡館也將于今年7月上旬和上海市民見面。
“很多人覺得盲人似乎只有按摩師這一條職業道路,但我覺得他們也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咖啡師。真的,他們覺得做一杯好喝的咖啡是一件特別酷的事情,就和滑滑板一樣。”
盲人小伙即將出任新店店長
聽到“謝謝”和鼓勵,自信沒有什么不可能
1999年出生的天保就是未來新開的一家盲人咖啡店的店長,他將擁有咖啡店10%的股權,并全權負責整家店的運營管理。同時,他也依然是熊爪咖啡的一名員工,享有同等的工資收入等福利待遇。
新店設在浦東華潤時代廣場,目前還在籌備的過程中,所以天保最近的主要工作地點就在靜安晶品的“破墻店”里,偶爾也會隨自己的指導老師前往其他門店學習取經。
聽障人士在咖啡制作過程中最大的難點在于聽不到研磨咖啡和打奶泡的聲音,有時需要通過觸覺來輔助獲得信息。有視覺障礙的人也能制作咖啡、開咖啡店嗎?
先天失明的天保說:“可以,不是很難。”
未來位于浦東的新店還未完工,但天保已經聽負責籌備的伙伴說,門店的操作臺、整體布局和晶品店很接近,他只要到了店里稍稍熟悉一下就能掌握。
新店使用的會是一臺經過專門設計改造的全自動咖啡機,和部分門店目前使用的半自動咖啡機相比,咖啡師不用在額外的機器上研磨、壓粉,而是將咖啡杯放置在咖啡機指定的位置上,按下相應的按鈕,就可以耐心等待咖啡濾煮、萃取完成。
當然了,天保要做的肯定不會只有“按鍵”這一件事,他需要及時為咖啡機添加咖啡豆,需要定時清理咖啡機,需要為咖啡杯蓋上蓋子、配上吸管,也需要和顧客面對面交流、溝通。
前幾個步驟唯手熟爾,而最后一步和人打交道,對天保來說是最無措的。
“我在晶品店第一次為顧客遞咖啡的時候,同事說我很僵硬,渾身上下寫滿了緊張。”天保說,他雖然看不見,但在工作中每天都能聽到顧客說的“謝謝”,也聽到了來自同事們的鼓勵、贊美,讓他覺得:沒有什么不可能。
如今的他已經變得更為自信、開朗,接受采訪時,能夠笑著說起最開始練手時,不小心拿了3個蓋子就往咖啡杯上蓋的糗事;也會探討起未來站在自己的店里,如何微笑著和每一位顧客打招呼:“我現在的打算是用上海話講:儂好,今朝打算切撒?”
最近只要一有空,天?倳闷瘃R克杯和拉花杯開始練習熱拿鐵的拉花。杯子傾斜角度、拉花手勢是指導老師早早教過的,但對于天保來說,要牢牢掌握只能靠無數次練習形成的肌肉記憶。
因為疫情耽擱了2個月,天;氐娇Х鹊旰笥X得自己有些“手生”,便急著給自己加訓練強度。一上來就使用店里的牛奶讓他有些心疼,他就會先用水替代。“用白開水其實更容易,水流的聲音更清晰,奶泡就沒有那么好辨認。”
大家寬慰他說:“最近天熱,顧客都愛喝冰咖啡,點熱拿鐵的人不會很多。所以不著急,可以慢慢練。”
端著拉花杯的天保馬上搖了搖頭說:“不行,著急的,新咖啡店馬上就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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